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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你真的是兇手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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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再次上門的畢煒,開門的施敬慈沒有絲毫的驚訝,甚至還笑了一下:“看來我沒有猜錯。”

霍芬芳搶了出來:“這是怎麽回事啊?小畢你們要幹什麽啊!”

畢煒心裏也很糾結,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。施敬慈是個好人,霍芬芳也是好人。但是至高的法律不容許任何人踐踏,即便施暴者是好人。

施敬慈勸開了霍芬芳,畢煒向前走了兩步:“對不起了,職責所在。”

“我明白,霍阿姨不舒服,我陪她去那邊坐坐,你們自便。”說完,他就攙著霍芬芳走開了。

安琪兒本想上前問話的,被畢煒攔住了。他說道:“先搜吧,一會兒再說。”眾警員開始了一通搜查。因為之前來過一次,但是出於謹慎,畢煒的收獲並不大,他也沒敢大招旗鼓地搜尋線索。但這一次不同,有了底氣。

七八名警員經過細心搜查,卻有了新的發現:在水井井臺的巖石上,發現了一滴幹涸的血跡。血跡早已幹透,成了凝結成黑色的痂,混在了青色的井磚上,一眼望去很難分辨出來。若不是安琪兒足夠細心,恐怕就要錯過這條重要線索了。痕檢科的同事趕緊上前取證,而在屋裏,警方也展開了細致的搜尋工作。

霍芬芳見警方找到了井邊的血跡,忽然失聲嚎啕,用力捶著胸口。施敬慈反倒面色如常,還勸慰著霍芬芳。

畢煒走上前來,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們。不等他開口,施敬慈就勉強一笑,說道:“別為難霍阿姨了,我跟你們走。”

在施敬慈被戴上手銬押上警車的時候,霍芬芳淚眼婆娑,跪地不起……

回到局裏,痕檢科傳來了消息。經過鑒定,井邊的血跡正是屬於第二名死者吳英姿的!

審訊室裏,坐在椅子中的施敬慈臉色蒼白,眼神中閃爍不定,但還是努力裝出了一副十分鎮定的樣子。他沖著畢煒一笑說道:“自從見到你第一面,我就知道事情要糟。”

畢煒從來不會對殺人兇手報以同情心,只是此刻卻有些心軟。作為醫科大的高材生,施敬慈一度是佛手坪村民的希望。如今,他卻成了一個殺人惡魔。安琪兒沒有畢煒那麽多愁善感,她冷峻如霜,喝問道:“你為什麽要殺死她們?”

施敬慈也不逃避,緩緩道出了實情:

一切如之前霍芬芳所講,事情的轉折則在施潔帶著兒子去找田曉光的那一天。施敬慈還記得,那是他四五歲的時候。天上下著大雨。施潔因為懷胎坐月子都作下了病,這一路的艱辛可以想象。

那時候正值九十年代初期,中國經濟飛速發展,帶動了一大批先頭致富的人。有的時候我們必須得承認,壞人比好人更容易掙到錢。那時候的田曉光已經搖身一變,變成了身價百萬的名人。

當施潔不顧一身病痛找到田曉光時,卻見他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嬌俏女子。施敬慈懵懵懂懂,只聽圍觀的人說那個女人是妓女。年幼的施敬慈不知道是什麽意思。田曉光對於找上門來的施潔大施拳腳,不顧旁人的阻攔。

充滿暴力的一幕,在施敬慈幼小的內心烙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
也許就像他自己說的:“這件事情也許在你們看來不算什麽。但我現在只要想起這件事,一閉上眼睛,腦子裏都是我媽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影像,我還能看到鮮血從我媽的額頭、鼻孔、嘴角……流出來……”他的聲音漸漸低沈,最後幾不可聞。

“從那以後,我特別痛恨那些拆散別人家庭的女人,尤其是妓女!這就是我為什麽殺她們的原因……”說到這裏,施敬慈的聲音一度哽咽了,眼角有淚光在閃動。

“唐芊兒呢?她可不是那種女孩兒,為什麽你也要殺她?”

“我……我弄錯了,以為她跟以前的女人一樣。下了手,才知道錯了……最後只能是錯下去了。”

“行兇後為什麽要割去死者的器官?”

“因為手術是我媽做的,我不想我媽為她們服務,她們不配!”

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審訊,施敬慈詳細講述了行兇過程。這件案子終於了結了,從審訊室出來後,大家卻意外地發現了一直守候在外面的霍芬芳和施潔。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來的,一見到施敬慈就撲了上去。霍芬芳更是抱住了他嚎啕大哭,不停地喊:“是我害了你,是我害了你啊!”

施敬慈強忍住淚水,因為戴著鐐銬,他任由霍芬芳抱著,不停地說對不起。身為刑警,類似的場面見多了,安琪兒示意將倆人拉開,強行帶走了施敬慈。

畢煒看到這一幕,心中不覺起了疑雲。

案件成功告破,眾人都松了一口氣。有人提議應該由隊長做東,大家去大吃一頓。不料文碩卻說:“你們去吧,錢我出,回頭拿發票到我這兒來報好了。”說完,一頭紮進了辦公室。

安琪兒見他神色不對,便跟了進去,問道:“文隊,怎麽了?”

文碩狐疑地問道:“施敬慈都交代了?”

安琪兒點頭道:“對啊,就連兇器、分割屍體用到的手動鋸和手術刀,都已經全部找到了,上面還有他的指紋。還有什麽問題嗎?”

“當然有問題了!”畢煒這時進來了,大聲說了一句。

文碩欣喜道:“你也這麽想?”

畢煒打了個哈哈:“兇手連殺了三個人,我們沒有在現場找到一絲的線索。還記得第一個案子嗎,果園那麽松軟的連枚腳印都沒有留下。這麽心思縝密的一個兇手,怎麽可能在兇器上留下指紋呢?”

文碩連連點頭:“這也是我的看法。”

畢煒接著說道:“這是第一個疑點。疑點二:兇手是施敬慈,按照之前霍芬芳所說,這是施潔全部的精神寄托。可你們發現了沒有,今天在審訊室外面,施潔除了掉了幾滴眼淚,根本就沒有過激的反應。她的表現甚至還不如霍芬芳。外人看了,還以為霍芬芳是施敬慈的親媽呢!”

文碩道:“這件案子,現在看來還沒有完啊。”

安琪兒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,問下一步該怎麽辦?

“畢煒,你和霍芬芳打過交道,以她為突破口,試探一下,看她能不能講出實情;安琪兒,你負責繼續審訊施敬慈。我親自去找施潔,看看她的反應。事不宜遲,馬上行動!”

剛才還打算慶祝的警員們一見專案組的三巨頭紛紛出動,雖然費解,卻也只好從命。就這樣,短短數小時候,安琪兒再次傳喚施敬慈。

雖然只隔了幾個小時,施敬慈的精神狀態卻頹廢了許多,甚至還有幾根白頭發悄然爬上了他的頭上。

“施敬慈,警方已經掌握了新的證據,你最好說實話。”一上來,安琪兒便聲色俱厲。與她平日裏的形象全然不符。

施敬慈苦笑道:“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,你們還想知道什麽?”

“你真的是兇手嗎?”

“警察同志,你這是誘供嗎?”

另一邊,畢煒也找到了霍芬芳,除了一再安慰她,也講明了事情的來意。當然,畢煒也很巧妙地恩威並施:“霍阿姨,敬慈是個好人,我知道。但是他連殺三人,恐怕……恐怕最後還是逃不了死刑……”

霍芬芳一聽這話,精神馬上崩潰了,痛哭不止,一個勁兒地說:“是我害了他,是我害了他!”哭了半晌,她忽然撲通跪在了畢煒的面前:“求求你,我求求你救救敬慈,這不怪他,真的不怪他啊!是我,全是我的錯啊!”聲淚俱下,痛徹心腸。

畢煒受不起這麽大的禮,趕忙攙扶起了她,說:“我明白你的感受,我也希望能救他。可是……可是現有的證據對他十分不利。除非……”他故意停了下來,不再說下去。

霍芬芳一聽說有希望,她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抓著畢煒的雙臂不停搖晃:“快說,除非什麽,怎樣才能救敬慈?”

“除非你能說出實情。”畢煒眼神堅定地看著霍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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